城市和工业化还会使中国经济中高速增长十年

　　来源：天勇谈经济

　　2023年，一是笔者《中国：二元体制经济学—增长解释与未来展望》由格致、上海三联和上海人民三家出版社收入其当代经济学文库并联合出版。二是8月初到12月20日，笔者主持，有东北财经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北京科技大学、首都经贸大学、安徽大学、北京信息科技大学和北京其他单位的教研人员和硕博研究生等参与工作，完成了中国二元体制国民经济仿真系统第二次“体制改革与经济增长“的大型全面试算。就此二事，笔者写了9000字的一篇文章，分五篇短文，新年期间，每天发出一文，请朋友们分享。今天刊出之一。

　　周天勇

　　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并没有结束，补上体制阻碍滞后的部分至少需要10年，到达高收入国家85%水平，再达到东亚发达地区95%的水平，可能还需要再一个10年的时间。2022年与中国人均GDP水平上下5000美元的16个国家，加权平均，其城市化水平为80%，农业就业占总就业比为10%。与之比较，中国户籍城市化水平只有45%，加上19%左右的城镇常住流动人口，也只为65%。即使赶上与中国人均GDP相当样板国家80%的城市化水平，将目前2.5亿左右规模的常住流动人口和2亿左右的农村居民转移进来城镇来，并全部和彻底市民化，即使非常大力的力度，最起码需要10年甚至更多的时间。

　　制造方面的工业化阶段也没有结束，还有10到15年的时间。（1）耐用消费品居民拥有量方面的工业化农村还在中期，城乡居民整体只进入到汽车社会发展阶段的前期。从城乡居民拥有耐用消费品看，许多项方面，农村居民、城镇常住暂住居民和城镇户籍居民间的差距程度不同地存在，有一些差距很大。城市与农村家庭拥有量之比，家用汽车、空调和热水器1.5倍左右，微波炉、排油烟机和计算机为2倍以上。并且，农村家庭耐用和家电消费品中，城镇居民淘汰流入农村旧家电旧器具不少。（2）从居民家庭拥有数量水平比较看，中国处在汽车社会发展阶段的前期。中国平均每百户43.5辆，农村32.4辆，城镇51.4辆。美国每百户家庭200多辆，欧日韩160辆，俄罗斯100辆。中国整体上与欧美、日韩和俄罗斯等相比，差距还很大。

　　建筑工业化方面，总体上看，农村居民仍然处在前中期，城镇流动人口分享城市和建筑工业化成果的水平也很低，而城镇住宅楼宇可能会提早进入需要更新的建筑工业阶段。（1）从农村居住条件总体看，住宅在卧室、客厅、工作学习间、厨房、卫生间等功能，在地基地面建筑抗震、墙体屋顶保温隔热等方面质量不高，在供水排水、垃圾收集处理、能源供给使用和居住点街区道路环境等方面配套也质量不高，而且住宅内外门窗地墙装修、厨餐卫浴器具、桌椅床柜、地铺墙饰用品等舒适丰富等水平还很低。（2）城镇中常住流动人口中的大部分，居住面积狭小，许多为多人多家合租，家用电器为临时或原房主提供，考虑居住成本高而通勤时间较长，城市化和工业化发展的分享水平不高。（3）改革开放已经45年，建设的一些住宅楼宇会老化，老龄化需要加载电梯，小区设施需要改造，房屋需要加固；一些住宅电梯、墙体、楼顶、管道和电路等等老化，需要维修。而且，由于钢筋水泥砂料地基等质量等方面的原因，提前进入需要拆除重建的楼宇数量也会不少。

　　城市化和工业化是国民经济高速增长的发展阶段。工业制造，建筑业建造，可以规模化、标准化和专业化生产、施工和装配，并使数量巨额的财富得以生产，其劳动生产率较高。一旦工业化结束，服务业比例越来越高，经济学家鲍莫尔的研究证明，增长很快地降低到中速，又很快速地落入低速。鲍莫尔的理由是，服务业许多是非标准化、非大规模化和非专业化生产，其劳动生产率比工业要低。学界将其称之为鲍莫尔“诅咒”。不时地听到机构和舆论发出服务业会替代成为未来中高速增长新动能的宣传和看法。笔者以为这种想法并想予以实操，可能需要花点时间去阅读和了解以下鲍莫尔的有关文献，再下结论。

　　当然，我并不是反对发展服务业，因为服务业发展可以容纳更多的劳动力就业，收入更多地流向劳动者，使工业生产的财富销售有支付能力的需求去购买。因而，需要扭转和改变目前超高层居住，社区围墙圈隔，门口保安把持，居民生活工作方式立体化和封闭化，商品快递、餐饮外买、出行网约、居家办公、形成平台和转向线上的局面，限制新建高层住宅、允许破墙开洞、逐步减少撤除保安、增加小区流动巡逻民警，抑制和改变超高层线上化立体式的居民生活和工作方式，恢复平面街区、线下商业餐饮等实体经济，形成线上和线下、立体和平面、实体和虚拟平衡的生活工作方式和经济发展模式。

　　据2022年的数据，从发展水平和居民分享看，与中国人均GDP上下5000美元的前述经济体比较，中国虽然GDP规模达18万亿美元而居世界第二，但是人均处在全球中位水平。特别是中国人均GDP中，居民可支配收入和居民消费支出部分只占43%和28%，世界大部分国家分别处在50%—65%和60%到75%之间。说明重投资建设生产和轻消费制造生活在我们的发展进程中，有着巨大的惯性。

　　居民可支配收入在城镇户籍、城镇流动和农村常住三结构的居民间分配也不平衡。城镇户籍居民、城镇常住流动人口、农村常住居民占总人口比例分别为48%、18%和34%，其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54205元、34436元和13633元，分别分配的居民可支配收入为366092亿元、87662亿元和66942亿元；48%的城镇户籍居民分配了70.31%的居民可支配收入，18%的农村户籍但在城镇常住6个月以上人口和34%的农村常住人口，分别只了16.84%和12.86%的居民可支配收入。而按美元计，城镇户籍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8032美元，城镇常住流动人口为5199美元，农村常住居民为2027美元，日平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22美元、14美元和5.55美元。

　　为什么城市化水平如此滞后？就是因为户籍教育等体制阻碍所致。为什么这样多的人口还没有分享工业化的红利？就是因为很多农民不能到高生产率和高收入城镇工商业成为高收入真正的市民，就因为农村居民不能以地为本创业就业得到收入，就是因为禁止农村土地不能自主由农民集体交易，只能由行政征收出让变成地方政府的收入，户籍分割和农村土地交易主体和收入分配体制的扭曲，导致农民没有对工业化商品和建造有足够的收入和支付能力。

　　怎么才能使52%的中低收入农民和城镇常住流动人口到收入，扩大消费，最重要的是拆除户籍教育限制，提供低成本居住，低生产率低收入水平农村农业的人口向高生产率高收入水平的城市和工商业转移；城乡平等允许农村宅地成为农民自主拥有和处置的资产，废除土地计划行政管制，允许农民以地为本创业就业致富，放开农村农民宅地和其他建设用地直接入市，让农民获得土地创业和交易的收入。

　　明天刊发之二，祝朋友们新年快乐，也请大家继续关注。